花船,又称龙船、旱船,所以民间玩花船又叫玩龙船、跑旱船,有些地方干脆叫玩船的。
玩花船在我市民间广泛流传,尤其南乡十分盛行。至今,在我市南乡一带,每逢新春佳节,仍有自发组织的花船队摇着花船走村串户,为新年增添喜庆。
句容南乡的花船制作较讲究,大都用篾竹扎成骨架,船身一般长2米左右,船仓宽1米左右,高亦大约2米,糊上彩纸,画上一些喜庆的图案,并用各种彩纸精制成各种花朵嵌在船帮和船篷上,再用彩缎扎成彩球挂在船篷四角。船的中央部位留一洞口,系上带子,演出时套在演员身上,以造成人坐在船上的效果。洞口四周撑有四根杆子,上部扎成轿子形状,船顶用小灯笼或者小风车装点。整个小船看上去是大红大绿,热烈喜庆,煞是夺人眼球。
地处赤山湖畔的葛村花船,却又与众不同。船身以鲤鱼为模型,新颖别致。“鱼”“余”谐音,主要喻以“年年有余”“岁岁有余”“吉庆有余”之义。船身绘着鱼头、鱼鳞、鱼鳍、鱼尾,鱼背。所以又称渔船。在船身洞口的上方,扎成三层阁楼,美丽的华盖如三层宝塔,又仿佛宫灯似的。船分雌雄两只,雄者鱼头高昂,神气活现;雌者则低头含羞,一副宁静之态。船身左右画满 彩画,或山明水秀、百花盛开、春满人间;或表示新年吉祥、五谷丰登…… 而宝塔更是五颜六色、彩球虹霓、锦花簇簇,塔的窗口贴有菩萨样的窗花, 表示佛祖降福人间,而塔顶上的彩旗,则是象征船行万里,吉星高照。
扎花船得请专门师傅,以后每年“出新”玩家自己即可。
一班船少则五六人,多则十几,最多的甚至几十人。主要演员有三人,一个坐船的娘子,一个划船的船老大,一个小丑。
坐船的娘子称作船娘子,往往男扮女装由男子扮演,后来也有女扮。
船娘子站在船舱中,将花船用红丝带系在左右两侧的腰间,两手拎着船帮,脚在地下,人走带动船行。
船娘子是很受欢迎的,一般的人家如有小孩娇养,碰到过年玩船的来自家门口拜年,便会把小孩交给船娘子抱,主家包上红包递给船娘子,船娘子接下红包,从里面抽出一部分重新包好,放在孩子身上。民间传说,被船娘子抱过的小孩今后会一生平安,大富大贵。
船老大与小丑都是船公,又叫撑篙子的,一个里篙子,一个外篙子,花船左右一边一个。船左边的,叫里篙子,船右边的,叫外篙子。篙子是几尺长裹着彩纸的竹竿,代表撑船的竹篙。
船老大是里篙子,一手拿彩篙一手拿竹板(又叫阴阳板,搭板子),在船侧表演划船、撑船动作,配合船娘子起舞,演唱时打击节奏。外篙子小丑又称“三花脸”,常是戴破帽,穿破衣,一手拿篙子,一手拿一把破扇子,动作夸张滑稽,在里面插科打诨,串前跳后,逗人发笑。
表演时,人动船摇,人走船行,船娘子身居船中,随着锣鼓点不断变化步法,翩翩起舞,用身体的起伏进退带动船的晃动与进退。时而轻舟荡漾,时而激流勇进,时而乘风破浪,时而逆流而上。
在舞动之后,花船慢慢趋于平静,左右轻轻摇晃,宛若行舟碧波之上。这时,演唱开始了。演唱是玩花船的重头戏,唱的时候一般无伴奏,数板清唱,以数板为主,半念半唱,只敲搭板子,好点的才跟把胡琴。
演唱的形式多为独唱、船公、船娘子、小丑轮流而唱,每人唱至结尾处,众人齐声帮腔。
演唱的内容十分广泛,最大的特点是见什么唱什么,见人讲人,见物讲物。有很多固定不变的传统唱词,如《唱花名》《小放牛》《十位古人歌》《卖 杂货》《十二月香袋》等。也有根据不同情况,即兴作词,随编现唱的。例如拜门子见人家有楼房,就唱:“锣鼓一打响当当那,东家的楼房好漂亮……”来到住草房的人家,便唱“未曾开口笑盈盈,东家的老板你又是听,小小天井四方方,灵芝草盖房亮堂堂”。如果人家门口长着花草树木,便唱“左边长着灵芝草,右边长着桫椤树……”这些吉祥语,常常会把房主人唱得满怀大喜。不用说,受到的待遇会更丰厚。
曲调除特定的“龙船调”外,还有各种民间小调。每唱一段后插一些幽默风趣的对白。
唱曲换人称为接篙子,上去以后把场上人的篙子接过来,你就接替他唱。接篙的人,有玩花船的,也有爱唱船歌的观众。
玩花船分为拜门子与打场子。花船每到一村,都要拜门子。所谓拜门子,就是花船挨家挨户,逐一拜访村里的住户,到人家门口,唱上几段吉利的曲子,拜门子也是一种拜年。
花船到哪家门口,哪家主人出来迎接,放炮仗,还准备香烟、糕点,作为回报抛到船头上。除了食品、香烟之类,条件好些的人家,还送钱币。玩船的专门有人挑副箩担,收香烟糕点,一个正月玩下来,光香烟能收百十条。正是因为玩花船的人从不拜空,有经济效益,因此才常玩不衰。
“拜门子”时间较短,如走过场,一般每家门口唱一两曲就走,户数多不便多唱多玩,主人若想多听,一曲了,再放鞭炮,玩船的便再来一曲,放几次,唱几次,走时再放爆竹送行。当然唱得多,需多给酬谢。
打场子是在场地上拉开场子,在村上找块大的开阔场地表演,俗称“打 地场”,一般会在全村的人家都拜过之后的晚上进行,至少玩唱二三个小时,有时玩唱一通宵。
无论拜门子与打场子都要演唱,打场子时间长,演唱更多。不仅有单人唱、双人唱、交替对歌,还配其他组合节目如犟驴、蚌精、钱镲、花棍等群体同场表演。
拜门子一班船有六七个人就够了,但是打场子玩花船,要20个人左右。
打场子的花船配有挑花担的,打莲花落的,莲花落在这一带叫钱镲子,用竹竿做成,约长4尺。竹棍上掏有多孔,孔中装着古铜钱,舞动起来,嚓嚓有声,故名“钱镲子”。挑花担、玩莲花落的都是小姑娘,少则四人六人,多则十几人。姑娘们将花船团团围住,用莲花落敲击自己的颈、背、臂、腿等部位。在富有节奏的嚓嚓声中,她们边舞边齐声合唱。村中的民间歌手也争强好胜的上去一展歌喉,将玩花船推向高潮。
玩花船融锣鼓、音乐、歌唱、舞蹈、念白于一身,非常热闹,曾经备受 乡亲们的欢迎。
玩花船还有一个规矩,船行千里,不用车马,进村出庄,锣鼓齐鸣。花船队外出表演,无论远近都必须摇船而行,决不允许用车辆或其它交通工具把船运到演出地点。每逢进村出庄,都必须敲锣打鼓,否则,村人就不许船队进出。
不同村的两班花船碰到一起,还会发生斗歌。与玩麒麟的相遇,有玩麒麟的不友好,扬言要上大船,故意给竹扎纸糊的船出难题。于是玩船的就唱道:“上船要有跳跳板,我葵花秸子作跳你上船”,麒麟上不了葵花秸子作的跳板,只好作罢。狮子花船在同场表演中,花船为大,狮子为小,同街表演时,狮子先让花船,同场入席时,花船员工坐上首。因为花船上可坐圣人、皇帝,而狮子却是保朝、保主的生灵之物。
南乡花船历史悠久,至今已有三百多年的历史,玩船一般每年春节开始,从正月初一玩到正月十五,玩得好的直玩到二三月,一年中大约要玩三四十场,它曾远走江宁、溧水、高淳等地演出。
茅山镇永兴村十年前有三支龙船队(其中白马庄一支),每到春节,十里八乡的村民纷纷来永兴村请他们去表演,现在永兴村仍有扎龙船的一对夫妇艺人。
葛村花船曾进城参加过市金秋招商会大型文体巡游,文体表演。在 1992 年的句容金秋招商会上,南乡葛村的花船队摇着八只花船,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进了句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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