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1945年10月至1949年4月的中共茅山工委，在极其险恶的环境下坚持斗争，为茅山地区的解放作出历史性贡献。本文从三个方面阐述了茅山工委：一是中共茅山工委的始末。重点记述了两段茅山工委；二是从七个方面记述了茅山工委的历史性贡献；三是分析总结了在极端险恶环境下坚持茅山地区斗争的三条历史经验。

一、中共茅山工委始末

中共茅山工委可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从1945年10月至1947年1月；第二阶段从1947年8月至1949年4月。

1945年8月22日，党中央发布了改变军事行动的方针，停止对大城市及交通要道的进攻。其后又在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中，决定作些必要的不损害人民根本利益的让步，主动从南方8个解放区中撤出。苏浙区党委根据中共中央和华中局的指示，新四军和党政人员北撤后，留下少数党政干部组成中共苏浙皖工委（对外称苏浙皖新四军留守处），陈立平为书记。下辖茅山、太滆、朗广、浙西4个工委。中共茅山工委下辖句容、茅东、江宁、溧阳、溧高、溧南、溧水、横山等县，是年12月，华中局决定，将原属太滆工委的金坛县，划归茅山工委领导。茅山工委初建时，委员由徐明、薛斌、张仲英三人组成，徐明为书记，薛斌兼新四军留守处主任。金坛县划归茅山工委后，原金坛县特派员余慎增补为茅山工委委员。茅山工委机关驻地为句容县磨盘一带。茅山工委成立时有80多人，设一直属武工队，下分长枪、短枪两队，长枪队队长汤田金，副指导员钱永亮，配备机枪4挺，步枪30余支；短枪队队长沈啸森，指导员王杰，有30多支短枪，下分3个组①。茅山工委所辖各县都建立党支部和武工队。句容县党支部书记宋亚欣，并兼武工队指导员，武工队队长朱年坤。其他各县初期的负责人是：溧阳县特派员徐玉彰，武工队队长沈啸森；溧南县武工队队长徐玉彰兼；江宁县特派员兼武工队队长林德润；溧高县武工队队长程华平；茅东县特派员张仲英，武工队队长薛晓春；横山县特派员纪涛，武工队队长刘杰枝；金坛县特派员余慎，武工队队长董明②。

茅山工委成立后，先在句容、溧阳、茅东和金坛活动。1946年2月20日，茅山工委委员张仲英和警卫员王小照、短枪排排长蒋龙保住宿丹阳县云林乡武巷村沟湾里连家棚子眭文连家，由于坏人告密被捕，是年被敌人秘密杀害。1946年4月16日傍晚，茅山工委书记徐明在句容县柏巷小长山王双林家开会，向句容县武工队传达华中局的指示，不幸因坏人告密遭200多国民党军队包围，徐明为掩护战友突围而中弹牺牲，残忍的敌人将徐明的头颅悬挂在句容城墙上③。徐明牺牲后，华中局决定由余慎代理茅山工委书记。1946年11月25日，余慎等人宿营于金坛县东门外大荒田草棚上，被军统特务发现，遭国民党军包围。余慎等同志奋力突围，终因寡不敌众，余慎身负重伤后仍坚持战斗，直到留下最后一颗子弹用于自己，誓死不当俘虏。1946年年底，茅山工委委员薛斌，在三茅殿遭白塔自卫队袭击，身负重伤，次年1月，薛斌赴上海治病时，因叛徒出卖被捕，不久被敌人秘密杀害。至此，中共茅山工委4名成员全部牺牲。

茅山地区武工队共有溧阳、句容、江宁、溧水、茅东、金坛六个武工队，也先后被敌人搞垮。溧水武工队队长程华平，原是白马区的区长，北撤到丹阳又回来，还未回到溧水，就在句容县袁巷东龙王庙（现马埂村）被反动分子叫黑皮的抓到，送到天王寺被国民党杀害。溧阳武工队在溧阳坚持一段时间遭敌人残酷镇压，后坚持不下去，撤到金坛地区。江宁武工队由林德润负责，带了一个排兵力回去坚持斗争，进去几次都被敌人打出来，1945年10月，茅山工委决定，江宁和句容武工队合并，改名为江句武工队，由林德润为特派员，朱年坤为江句武工队队长，宋亚欣为指导员，江句武工队坚持到1946年秋天，主要负责人朱年坤转移到苏中解放区去了。茅东武工队负责人翁荣，坚持不多久，1946年跑到南京，没有吃、没有穿，听说冻死在南京。金坛武工队在余慎领导下坚持的时间长些，至1947年随着余慎被捕牺牲也一度活动中断。江句武工队在半边山战斗后，因人员减少和林德润被捕牺牲，茅山工委决定将江句武工队仍改称句容武工队。1947年2月，句容武工队的俞满堂游击小组中的李继昌叛变投敌，致使胡少喜被捕，俞满堂险遭暗杀。后俞满堂到苏州等地隐蔽，句容武工队的斗争活动随即中断。

1947年1月底，康迪、洪天诚等率茅志清等一排南下武装人员40余人，由丹北进入句容县东昌地区，受到国民党部队的追剿，难以立足。1947年6月27日，苏中区党委决定由陈云阁、张志强、康迪组成新十地委，陈云阁代理书记。8月，由康迪、洪天诚建议，经十地委决定，镇句工委改称茅山工委，康迪为茅山工委书记，洪天诚为茅山工委副书记，葛文英为委员。9月，又增加了薛晓春、高俊杰、周忠为茅山工委委员④。

新的茅山工委分析了敌我斗争形势，总结了前阶段斗争的经验教训，决定避敌锋芒，撤出大部分武装人员，留下少部分人员重点做发动群众工作，寻找新的立足点，终于打开工作局面。随着人民解放军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茅山工委逐步恢复了茅山地区的革命斗争，为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解放茅山地区作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1949年4月23日，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过大江，随着茅山地区各县（市）解放和中共组织的建立，茅山工委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

二、茅山工委所作的历史性贡献

广泛宣传了《江南新四军北移告别民众书》。通过张贴《江南新四军北移告别民众书》，召开小型座谈会、个别访问和写信等方式，宣传中国共产党的和平建国方针，解释新四军以民族利益为重，执行“双十协定”，忍痛退出江南的原委，以及建立新四军留守处，以保护抗日军民、伤病员和烈军属的利益等问题。对一些干部、党员讲明，将来新四军还要回来，让大家不要急，新四军还有人在这里。对抗战期间的统战关系要他们同新四军留守人员合作，不要做对不起人民的事情。对国民党乡、保政权，则争取中立或两面化。从句容的情况看，经过一个多月的工作，争取国民党副乡长3人、保长20多人。

建立完善了组织，扩大了武装力量。茅山工委所辖各县，均建立了中共组织，各武工队尽可能地组建游击小组。例如，句容县成立中共句容支部，宋亚欣为党支部书记。句容武工队又分别组成短枪组、长枪组和3个地区的武工小组，在组建句容县武工队的同时，又联系到秘密党员、基层干部和基本群众100余人，组成单线联系的秘密情报组织。金坛县武工队在余慎同志领导下，在4个区建立了武工队，即金东区武工队黄明，里庄武工队吴健（属丹北），建昌区武工队薛晓春，夏溪区武工队王三英（女）。茅山工委的周光田、李光武、李明孝等人，被分配到王母观、万塔、社头、青山乡一带，找到地下（秘密）党员蔡玉琳等20多人，联系了上百名游击小组组员，分片开了会，建立了核心领导。

按照镇压和瓦解相结合的方针，打击反动乡、保长和敌特情报人员。由于时局的变化，一些反动的乡、保长趁机反攻倒算，用武装对付新四军留守人员，捕捉抗日基层干部。国民党还在一些地区建立特情站，搜集新四军留守人员的情报。句容第二区特情站站长景光道，原是封建把头，又是地主，他纠集侄儿景安福和梁金才、赵克明等人，盘踞在景家冲一带，逮捕情报员叶茂林，押送到句容县城加以杀害，抢去徐明埋伏（存放）在华兴公司陆文龙家的布匹、长枪、驴子等。为了打击敌人的反动气焰，1945年11月12日，徐明率茅山工委留守部队和句容县武工队联合行动，决定奇袭句二区特情站。第二天得知，景安福在附近夏家棚子吃喜酒，景光道等3人也在，于是先派人捕捉并处死景安福，后奇袭景安福家，击毙了景光道、赵克明。12月8日镇压了叛徒、敌特情报员任隆祥，随后又镇压了句四区反动乡长李天祥和张尚富。茅山工委武装还敲掉了一些反动透顶、残害我革命家属的乡公所（如社头），镇压了民愤极大的首恶分子，如社头镇长刘雨霖、溧水城南白马区反动乡长等，促使一些乡保长请求新四军谅解，暗中保护游击小组和革命家属。

打入敌人内部，掌握主动权。茅山工委安排万海珠、陈锁荣、李庚喜（后投敌）、张小荣等六、七个秘密党员和烈军属打入国民党的保甲组织，当上保长。1945年10月下旬，根据句容四区地下情报站的汇报，天王寺已驻扎国民党军队，还扬言驻到白阳、磨盘山来，对茅山工委机关驻地安全威胁很大。茅山工委书记徐明与句容县武工队领导人商量决定，句容磨盘山小组的廖小庚留在山里任秘密党组织负责人，罗方明的方山武工组改为磨盘山武工小组，派周长兴和陈明高打入薛埠，先敌一步建立一个立足点，以掩护新四军留守部队在磨盘山东线活动。周长兴接受任务后，徐明给了他几支步枪及一支短枪，让他到薛埠以组织商团的名义立足下来。周长兴到薛埠后，被委任为金坛县第五自卫大队第二分队队长，陈明高为班长，全队共11人。周长兴打入薛埠后，搜集敌人活动情报，及时把情报传递给茅山工委，并掩护留守部队活动，帮助留守部队购买雨伞、擦枪油和毛巾等物品，还秘密安排宋亚欣养伤并送走脱险。1947年9月，新的茅山工委书记洪天诚在扩大了立足点之后，即布置抗战时倾向新四军的地方开明士绅夏元庆接受国民党政府的任命，出任东昌乡乡长。夏元庆于10月出任乡长后，为我党南下人员的活动提供了方便。当时，国民党“茅山清剿指挥部”总指挥，句容县长和特工队长都经常威胁夏元庆交出洪天诚等人，清剿总指挥李有节甚至限令夏元庆于一周内采取劝降、格杀、密报等手段达到目的，事成后重金奖励，不成则杀夏元庆的头。夏元庆将此情况告知洪天诚，洪天诚要夏元庆向敌谎称找不到洪天诚，并保证绝不在夏元庆管辖的辖区内暴露。这样，夏元庆便大胆回绝了敌人，并打赌说如果在他的辖区内找到洪天诚，他情愿被杀头。后来敌人在东昌乡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也就对夏元庆无可奈何了。

坚持武装斗争，配合党的中心工作。1945年11月中旬，国民党南京警备司令部成立，蒋介石把他的嫡系新六军和王牌74军（1946年整编为整编第七十四师），先后空运至南京。其中国民党七十四军有3个团部署在句容及茅山周边。茅山工委针对严峻的现实情况，决定见缝插针，先在句容、溧阳、茅东和金坛这四个县境展开工作。也就是围着大小茅山流动，拖住国民党的王牌军，使之一时不能脱身去投入苏中、苏北战场。茅山工委和各县武工队，同时采取“有分有合，时分时合”的方式，和国民党七十四军捉迷藏，相继打他顾头顾不了尾。仅茅山工委武工队，在1946年1月13日“停战令”下达前的两个月，就在丫髻山、瓦屋山、龙王庙、支河村、三茅峰、茅麓茶场等地，同国民党七十四军战斗达20多次，毙伤敌排长以下50多人，俘敌20多人。1946年6月，国民党撕毁停战协定，大举进攻解放区，加紧了对茅山和丹北等地留守人员的“清剿”。而华中分局这时给茅山工委的“七一”指示，提出要积极拖住敌人以配合主战场作战的任务，同时提出在不同地区应根据实际情况分别建立不同的游击根据地，并要求在还未开展武装斗争的地区发动群众搞合法斗争。从7月至8月，茅山工委和各县武工队先后攻打了吕墅、白塔、东安镇、花观音堂、蒋庄等地的国民党驻军，毙保安队长以下数十人，俘80余人，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40余支、短枪11支。9月，茅山工委和县武工队又攻打了大沙河、厚余、蒋庄等地国民党驻军，又缴获轻机枪2挺、步枪50余支、短枪7支。这一时期进行的较大战斗约30余次，其中有的是受包围被迫作战，但多数是主动进攻。这对配合7月至8月的苏中战役（七战七捷）也起到积极配合的作用。

坚持艰苦的群众工作，扩大党的组织和影响力。从1947年1月底至3月中旬，镇句武装先后派出3个排的武装进入句容东昌地区，但屡遭国民党“清剿”部队对镇句武装的“追剿”不放。这时每打一仗受一次损失，并暴露一个隐蔽点。镇句武装几乎无立足之地。后研究镇句武装撤出镇句县返回丹北，留下来坚持的洪天诚等人即隐蔽分散。白天到高骊山、仑山、空青山等荒山野林和石洞中隐蔽，夜晚下山个别活动，过着“昼夜一餐无保证，日晒夜露石为伴，衣服破了补再穿，疮虱趁机也捣乱”的艰苦生活⑤。经过近半年的艰苦工作，终于在高骊山、仑山南麓和大小芦塘、孔家边、徐家边、张家边等小村棚户交上了新朋友，找到了立足点。1947年8月，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后，国民党政府惊恐万状。形势向我方发展有利，茅山工委抓住时机，从镇丹和镇句分头向丹阳、句容、金坛老区逐步推进，联系老党员和发展新党员，恢复和建立秘密党的组织，扩充武工队（组），并举办党训班进行形势、政策和气节教育，交流斗争经验，从而巩固了组织，积蓄了力量，扩大了活动地区。1947年初冬，康迪通过上海的秘密党员带来一部收音机，利用收听邯郸广播电台的新闻记录，将新华社的重要消息油印成《电讯》，并在《电讯》上署名茅山留守处，向茅山地区散发。《电讯》中刊出解放的城市、毙俘的国民党军将领和人数、战场上缴获的武器数字等振奋人心的消息，有力地揭穿了国民党的欺骗宣传，使人耳目一新，产生很大影响。特别是收录印发了1947年12月25日发表的毛泽东在中共中央会议上作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之后，无论是对坚持斗争的干部、党员和基本群众，还是对两面派的乡、保长和观望时局变化的士绅，都各有不同的教育作用，收到意想不到的宣传效果。这时，曾经遭到严重破坏的句容几个老区，经过一段艰苦细致的工作，也逐步打开局面，恢复和建立了一些党组织。

坚持“三抗”斗争与策反活动，迎接人民解放军渡江南下。1948年是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发生重大变化的一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在数量上由长期劣势转为优势，茅山工委根据江南委员会的指示，继续执行坚持的方针，从隐蔽中发展自己的力量，动员城市教师、学生、青年市民、农村党员及赤色群众去江北训练；加强对城市党、政、军、特、公共机关、企业、仓库等的调研工作；开展联络工作中心放在武装上，特别是在江边搞突破；广泛开展统战工作，预防敌人溃退时搞破坏活动；国统区继续开展抗丁、抗捐、抗粮（简称“三抗”）斗争，争取国民党的乡长、保长和军队反正。至1949年1月，茅山工委在京沪铁路以南的活动范围已发展到20个区、95个乡，原茅山地区东南部的老区基本上已得到恢复，并联系和发展党员约300多名。1949年3月6日，句容县洛阳乡（原东昌乡与陈武乡合并而成）发生一起2000多贫苦农民手持木棒、锄头，在陈武庄与国民党李延年兵团残部败兵展开搏斗，吓得国民党败兵纷纷向营房逃跑，并当场打死1名，打伤数名。是月，国民党国防部在句容招募“教导队”，由国民党句容县党部书记长王振尧陪同一少将专员到句容县中作欺骗宣传，当时受骗学生报名达61人。经进步教师与秘密党员共同做工作，打消了这些学生盲目从军的念头，结果，国防部派医务人员来进行体格检查，没有1人参加。茅山工委经过统战工作，策反了国民党句容县县长陈天秩，使陈天秩率句容保安团投诚起义，并控制了国民党茅山剿匪指挥部侦抚队和保安队的武装200多人，实现了句容县城的和平解放。

三、茅山工委在极端险恶的环境下坚持斗争的历史经验

茅山工委在解放战争时期，特别是1945年10月至1947年8月这段时间，坚持斗争的环境极其险恶。这是由于五个因素所决定。

第一，敌我力量悬殊。从全国看，我党领导的人民解放军总兵力至1946年7月只有127万人，而国民党军队有430万人。在茅山地区看，由于我党主动撤出新四军，茅山工委连机关人员才80多人。而国民党在南京周边就有正规军2个军，还有地方警备部队、保安团等地方武装。据《句容县志》（1994年版）“军事”篇记载，从1945年10月至1949年3月，国民党驻句容军队最少时也有2个建制团，最多时达1.8万多人。

第二，茅山地区当时是国民党统治地区。由于我党主动收缩力量，江南由解放区变为国民党统治地区。国民党利用政权力量，建立收集新四军留守人员和共产党组织的情报网络。使茅山工委及新四军留守人员活动受困。国民党还利用警察等武装力量，大肆搜捕、迫害我党、我军人员及进步群众。

第三，茅山地区距国民党统治中心南京距离近，我茅山工委坚持斗争的危险增大。茅山地区的句容县、溧水县，与南京山水相连，分别是南京的东大门、南大门。茅山主峰距南京城只有70公里左右，茅山北面的镇江、丹阳，东面的茅东、金坛县，西南面的溧阳等县，距南京城都在七八十公里左右。南京是国民党政治统治中心，尽管茅山等江南新四军留守处在国共谈判中取得合法资格，但不到百公里的茅山地区有共产党及其武装，蒋介石会安心吗？国民党会千方百计以“匪”的罪名加以“清剿”。时任茅山工委政治交通的周光田回忆说：“停战命令已公布一个多月（当时为1946年3月）了，各县留守人员被抓、被害的事情仍然发生。周（恩来）副主席曾向蒋介石提出，江南新四军主力北撤了，我们还留一部分同志保护伤病员和烈军属。蒋介石这个老滑头蛮不讲理的不承认，却说江南没有新四军，只有‘土匪’。周副主席很关心我们，说茅山留守处的任务艰巨，因为在蒋介石的床边，总使他不能安身嘛” ⑥。

第四，国内阶级斗争不同于日本侵略军的民族矛盾，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再次背叛革命，对共产党、人民军队及革命群众的屠杀更疯狂、更残忍。

第五，险恶环境下使革命队伍中的叛徒增加，更加剧了茅山工委坚持斗争的环境恶化。如1947年1月，茅山工委委员薛斌因战斗负伤去上海就医时，因叛徒出卖被捕后牺牲。是年4月，原句容抗日民主政府县长凌康因政治上动摇，拐带活动经费黄金15两匿居常州，与国民党江苏省党部委员唐奉娥秘密挂钩，向省党部调统室自首叛变，并带特务至上海逮捕了句容县武工队队长朱年坤和苏浙皖工委派来的交通联络人王维明，随后又至上海逮捕了钱震宇，朱年坤被捕后变节。5月，十地委书记金柯至上海就医也被捕叛变。由于他们熟悉当地的组织和基本群众的情况，也熟悉工作部署和活动规律，而且可以伪装进行诱骗，对革命的危害更大。国民党茅山清剿指挥部侦抚队，其队长和指导员，都是由这些我党的叛徒和变节分子组成，他们大肆破坏句容秘密组织，胁迫被捕人员和诱骗基层干部、党员自首叛变，使洪天诚等茅山工委人员一度无立足之地。

两段茅山工委工作共37个月，其中第一段工委实际工作时间16个月；第二段茅山工委工作21个月。回顾总结茅山工委在极端险恶的环境下如何坚持斗争，有什么经验教训可总结的呢？

第一，是以政治斗争为主还是以军事斗争为主？第一段茅山工委，在1945年10月开始，茅山工委花大量精力，张贴、宣传《江南新四军北移告别民众书》，宣传共产党和平建国主张，使人民群众知道新四军为什么要从江南北移江北，这无疑是正确的。在敌强我弱的敌占区，坚持斗争的主要任务应是政治斗争，长期潜伏，聚结力量；军事斗争主要是锄奸和打掉国民党的情报组织。如果主动用军事手段去同国民党军队作战，往往会每打一仗就会暴露一个立足点，最后使仅有的一点力量会无法立足。以徐明为书记的4名工委委员，全部血洒茅山大地。1947年由镇句工委改成的茅山工委，一开始也走了以军事斗争为主的方针，结果到处碰壁，后来总结了经验教训，主要武装力量撤出，留少量人员做艰苦的群众工作，以政治斗争为主，逐步恢复和发展茅山地区的党组织和基本群众，采用多种手段宣传共产党的主张和所取得的胜利，把统战工作作为政治斗争的重要内容，取得许多重要成果。实践证明，退一步海阔天空，在靠近南京的国统区茅山，坚持斗争应坚持政治斗争为主的方针⑦。

第二，坚持斗争是以秘密活动为主还是以公开活动为主？在敌我力量十分悬殊的情况下，公开活动过多会暴露身份，暴露立足地点，会遭敌人的围攻。只有采取秘密活动方式，必要时打入敌人内部的方式，才能既保存自己，又有利于斗争的开展。例如，句容打入敌内部的秘密党员周长兴，不仅为茅山工委提供情报、购日用品，还安排我方负伤人员养伤，并让其脱险。

第三，坚持斗争人员是以茅山工委及新四军留守人员为主，还是以茅山地区的基本群众为主？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的动力。在敌我力量十分悬殊的茅山地区，人多目标大，容易暴露目标。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才是土地，种子入大地，才能生根、开花、结果。1947年，茅山工委的武装人员开始由40多人增至百余人，结果发现目标太大，常遭敌人追击，后来改变了战术，部队撤出了镇句县返回丹北，只留少数人分散活动，目标小了，便于在群众中开展工作，逐步打开工作局面，不仅找到了立足点，而且还恢复和建立了一些党组织。

今天我们回顾解放战争中茅山工委的历史，缅怀徐明等革命先烈的丰功伟绩，总结历史经验，目的是为了继往开来，紧紧团结在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周围，为实现两个一百年伟大目标而奋斗。

注释：

①②⑥《句容革命史料选》（2）第80～81页、101页；

③④⑤⑦《句容革命斗争史》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5年版，第153～154；第156；第158～160页；

作者简介：朱延生 句容市史志办公室原主任；手机电话：13912102163。